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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1 章|造宪令屈平受命 谋大楚张仪使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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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王一宵没回。

赶得巧的是,这夜该当南后侍寝。郑袖早早沐浴薰香,一直候到天亮,不见怀王,使人打探,竟然不在宫里。

郑袖正急,怀王回来了。许是一宵没有睡好,怀王一到宫中,就在书房歇了。

郑袖寻到内尹,探得大王夜宿于屈平草舍。

显然,这已不是雨露承恩的事了。郑袖越想越觉得事儿大,旨令亲信召请靳尚。

靳尚一进南宫,就见情势紧张,宫女个个跪在地上,如丧考妣。隐约听到里面传出哭声,靳尚急步趋进,见郑袖怀抱子兰,正在悲哭。

“娘娘,”靳尚顾不上叩首了,直走过来,“快说,怎么回事儿?”

“靳大人呀,”郑袖抹泪,“大王他……不要我了,不要我们母子俩了!”

“啊?”靳尚吃惊不小。

“靳大人呀,”郑袖泣道,“大王的心思全都移到巫咸山那个小妖女身上了,这让我娘俩怎么活呀!”

子兰及时发出嚎哭。

见是这个事儿,靳尚反倒松下一气,揖道:“娘娘呀,这个事儿倒是大哩,您且讲讲,究竟发生什么事了?”

听到事儿大,郑袖愈发哭个没住。

靳尚看向宫女。

“禀报大人,”宫女小声禀道,“昨晚本该娘娘侍寝,可大王一宵未回,直到天亮才回宫来,这辰光正在前殿歇息。娘娘追询,得知大王是歇在屈大人府上了!”

天哪,大王竟然在屈平府上歇息一宵,而身为大王多年宠臣的他竟然毫不知情!

靳尚震惊了。

在怀王留宿屈平草舍之后,郢都开始风传左徒府购进的天量齐盐行将到郢的消息,郢人奔走相告,各家盐肆门可罗雀。

与此同时,子启也得到边境详报,急入纪陵君府。

射皋君、彭君等不少王亲已经守在府中,无不面上烦躁,怨恨填膺。

“启儿,你来得正好!”王叔倒是情绪不错,微笑扬手,指指身边席位,“坐。”

子启坐下。

“可有好音讯?”王叔问道。

“只有不好的。”子启两手一摊,眉头皱起,“小侄探清爽了,是屈平出主意,昭阳出资,陈轸洽谈,昭府家宰邢才具体采购,首批齐盐五十车已于昨日进入楚境。”

“没想到,这个左徒脑筋活哩!”王叔兴致颇高,语气赞许。

“二哥呀,”彭叔急了,“他这脑筋活了,我们可就让他整死了!”气呼呼地指向外面,“待齐盐进来,盐价岂不就扑嗵一声——”顿住话头。

“是呀,二哥,”射皋君一脸急切,“得生个办法阻阻这事儿。别的不说,昭府若是借此在郢都大开盐肆,今后的日子咋过哩?”

显然,射皋君所忧才是真章,所有目光看向王叔。

“你讲的是,这个倒是未曾想到。”王叔冲他伸下拇指,转向子启,“市面上盐价多少了?”

“八铢。”

“八铢?”王叔自语一声,闭目,良久,看向彭君,“与秦人交货多少了?”

“没交多少。”彭君应道,“是我压起来了,原想涨到十铢出手。”

“盐都运到地方了吗?”

“运到了,离边关不远,我们临时征用不少仓库,码得好好的,只待市价……”

“甚好。”王叔看向子启,“你去见下车卫秦,兑现契约吧。”

“齐盐的事?”子启迟疑一下,小声。

“齐盐来得好呢!”王叔不无感叹,“小小左徒,实在是帮下我们的大忙啊!”

“啥?”彭君、射皋君等全都瞪大了眼。

“你们瞪个啥眼?”王叔瞄一圈众人,看向远方,长叹一声,半是责怪,“唉,你们呀,全都是些没心没肺的人。你们也不想想,咱这食盐能卖多少钱一斤?原本是一斤一铢,让你们涨到一斤八铢,生生是八倍价。可你们仍不满足,还要涨到十铢。待涨到十铢,你们会满意吗?如果仍不满意,又会怎么办呢?是不是要涨到二十铢?”

见王叔讲出这般狠话,众人无不低头。

“诸位兄弟,诸位亲友,”王叔由衷慨叹,“盐是用来吃的。莫说是人,即使一只畜生,也不能不给它盐吃。我让涨价,本为对付秦人,没想到反而是挤对了我们楚人,偌大一个郢都竟然是无盐可买呀。盐泉来不及量产,我正急得没辙儿,人家左徒想到齐盐,真正是帮下我们大忙呢,可你们一个一个的却将人家恨得牙根痒痒的,什么叫作不知好歹,这就是!”

“彭叔,射皋叔,”子启最先明白过来,不无兴奋道,“王叔讲的是,我们抓紧交易,将库中留下备急的盐巴全部运走,全部交付秦人,抵掉欠账。待交易完成,我们就降盐价,仍旧降为一斤一铢,气死昭阳!”

彭叔皱眉:“百姓恨咱了,不会有人来买!”

“来买也没盐哪!”子启笑道,“库中的应急盐也得全部运走,交割给秦人!节骨眼上,能赚多少是多少!”

“这样就没一粒盐了,我们拿什么卖呢?”射皋君看向王叔。

“暂时关门吧,让左徒府去卖!”王叔应道,“我们先尽全力,将秦人支应过去,消去这桩心事。齐盐的事,以后再说。无论如何,楚人习惯的是巴盐,不是海盐。”

“二哥呀,”射皋君急了,“眼下是生意还做不做的事,不是左徒卖不卖盐的事了。事情是左徒起的,生意却是昭阳做的。昭阳做梦也想插手郢都盐肆,这下成了。郢都我们的店肆无盐可卖,百姓也不信我们了,只要齐盐运到郢都,所有人都会去买。那辰光,我们的盐肆就会死绝,即使有盐,即使盐价一样,百姓也会永远记着这次涨价的事!”

“是呀,二哥,”彭君接道,“其他地方可让,郢都是万万让不得的。昭氏得寸,就会进尺!”

王叔闭目。

彭君、射皋君看向子启,彭君朝他努嘴。

“王叔,”子启眼珠子连转几转,“二位阿叔讲的也是,不能让齐盐进郢都!”

“你们有何良策?”王叔抬头。

“小侄倒是想到一策,合不合适,请几位王叔定夺。”子启略略一顿,接道,“我们一面调运现存应急库盐至秦抵债,一面从盐池调新产巴盐至郢,同时,阻止首批齐盐入郢。待第二批齐盐入郢,我们库中已经有盐,他卖一铢一斤,我们就卖一铢二斤,将齐盐全挤出去!”

“好主意!”彭君击掌,“我晓得郢人,有奶就是娘,只要有便宜可占,他们才不记什么恩怨情仇呢!”

“贤侄,”王叔睁看,看向子启,“如何阻止齐盐入郢?”

“走步险棋,抢!”

几人皆是一震。

彭君、射皋君互望一眼,看向王叔。

“怎么抢?”王叔淡淡问道。

“安排家兵扮作劫匪,再鼓动些游手好闲的刁民。”

“得有人牵个头才是。”王叔显然同意这个方案,“最好是个信得过的人!”

“我想到一个,昭鼠。”子启应道,“这些日来他常到我家,我们聊得不错。我应承他过些日子补他一个县尹的缺,他盼着呢。”

让昭家的人抢昭家的盐,真正是个不错的主意,王叔三人纷纷点头。

方略定下,大家分头动作去了。

“启儿,”王叔留住子启,“巫咸山那边可有音讯?”

“巫咸山?”子启怔了,“很好呀,听到发钱加饷,盐民们干得欢哩。”

“是祭司!”王叔急了。

“哎哟哟,”子启连拍几下脑门,不无抱歉,“小侄一心只在盐上,忘禀此事了。小侄已查清爽,确如王叔所言,白云祭司正是巫咸庙先祭司之女,先祭司于十八年前跳崖而死,此女被其外公养大,其外公是个隐人,在巴人中名声很大,因头戴鹖冠,人称鹖冠子!”笑,“说是这辰光鹖冠子在急切探访他外孙女的音讯呢。”

王叔身子一晃,伸手摸在胸口上。

“王叔?”子启盯住他。

王叔稳住身子,苦涩一笑,从怀中摸出半块玉佩:“这块玉佩我压箱多年了,自前番见到云儿,才又戴上!”

子启拿过玉佩,仔细审视。

王叔微微闭目,眼前幻出:

——巫咸庙中,少年才俊、风流倜傥、扮作盐商的纪陵君祭拜巫咸大神,震惊于祭司的绝世之美;

——祭司在断崖边弹琴,崖风吹动她的长发;纪陵君坐在对面鼓瑟,琴瑟偕奏,四目相视;

——帐幔动荡,纪陵君与祭司缠绵悱恻,激情迸发;

——清泉旁边,二人偎依,祭司轻轻抚摸小腹,一脸幸福;纪陵君亲吻她,拿出两块玉佩,一块挂她胸前,一块挂己胸前;

——巫咸庙中,纪陵君与众巴人围在篝火边,载歌载舞,畅饮美酒;

——黎明时分,纪陵君引楚军攻入巴寨,火光四起,杀声震天,巴人血染盐泉;

——巫咸庙,纪陵君推开庙门,见祭司长跪于巫咸像前,一身缟素;

——祭司一头披发,当门而立,指着纪陵君凄厉怒喝:“滚——”

那声“滚”字如九天闷雷再次滚来,震得王叔打个趔趄,泪水流出,扑嗒扑嗒落到地上。

“王叔?”鄂君启移过目光,看向他。

“启儿,”王叔再次稳住身子,抹去泪,盯住他,“没有疑问了,左徒府中的白祭司,她是阿叔的嫡血,是你的阿妹。阿叔拜托你,好生守护她,莫使她受到任何伤害!”

子启先是震惊,继而点头:“启儿记下了。”

当车卫秦将八倍于楚国市价的一车车巴盐运进秦境时,咸阳人炸了,尤其是王公贵胄,因为买盐的金子虽说取自国库,但在名义上是属于整个王室的。再说,当初为赚大利,在国库短缺时,他们一家一家,真还投资不少金子。

关键是,这批巴盐在秦国怎么卖?

在巴盐入境后的第二日傍黑,张仪接到秦惠王谕旨,入宫赴宴。

参与宴会的共是六个人,除张仪之外,另有公子疾、公子华、甘茂与司马错,全都是与张仪相熟的面孔。

菜肴上来了,一盘接一盘,全是好肉好菜。好酒上来了,单嗅香味就晓得是他最爱喝的多年陈酿。

惠王挽起袖子,拿起刀子,从一条炖鹿腿上割下一小块肉,递给张仪:“相国大人,来,尝尝寡人的手艺!”

“啥?”张仪接过,吃惊地盯住肉块,“王上亲自动手?”

“呵呵呵,”惠王笑道,“寡人多年未曾下厨,是不是手生,有待相国品鉴哪!”

张仪接过,放入嘴中,使劲咬嚼。

“滋味如何?”惠王二目期待。

场上所有目光齐刷刷地盯住他。

一块肉下肚,张仪夸张地吧咂几下嘴皮子:“多煮一分则过熟,少煮一分则过生!”

众人皆笑起来。

“相国再尝一道!”惠王拿箸夹起另一道菜,递给张仪。

张仪尝过,惠王又夹一道。不一会儿,在惠王的殷勤招待下,张仪已将宴席上的所有菜品、汤羹尽尝一遍。

“相国大人,这些菜品,滋味如何?”惠王指点案上菜肴。

“王上欲知佳肴滋味,”张仪扫一眼众人,“只问臣一人是不公允的。”

“是哩,”惠王笑笑,扫向众臣,“寡人就不分发了,你们自行品尝。”

众人夹菜,咬嚼,无不吐舌。

“诸卿这都尝过了吧?”惠王也夹一块,一口吃下,“说说,滋味如何?”

所有目光再次转向张仪。

“相国大人,”惠王也看过来,“大家都看着你呢。”

“色香味俱佳,仪饮之若甘霖,食之若仙品!”张仪应毕,不失时机地吧咂几下嘴皮。

“没有觉得还差点儿什么?”惠王倾身。

张仪摇头。

“诸卿,”惠王看向众臣,“相国大人饮之若甘霖,食之若仙品,你们是否同此感受?”

“王上,”司马错略作迟疑,拱手应道,“恕臣不敬,所有菜品皆缺一味!”

“何味?”惠王来劲了,拿起箸子敲响案面。

“巴盐!”司马错四人于突然间明白了惠王设宴的用意,几乎是异口同声了。

“诸卿说说,寡人为何没用巴盐?”惠王再次敲响案面。

“因为巴盐太贵了!”司马错四人再次异口同声。

“诸卿讲的是啊,”惠王瞄一眼张仪,极尽夸张地发出一声富有乐感的长叹,“噫吁唏,楚国巴盐,寡人实在是吃不起了!”

“臣等更是吃不起!”几人再次应和。

显然,这个宴席是专门为张仪摆的。

“王上,诸位大人,”张仪不慌不忙地从袖管里摸出一卷羊皮,摊在菜肴上,“仪若加上这一味,想必诸位就吃得起了!”

众人视之,是幅楚国地域图。

众人看图,不知所以。

“王上,臣请借朱笔一用!”张仪看向惠王。

惠王递上朱笔,张仪接过,就图画出两个圈圈,一个圈在紧挨汉中的上庸地区,另一个圈在楚国的黔东南地区。

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。

从张仪所圈的两个圈圈来看,上庸紧挨房陵,若由上庸顺汉水飞流而下,可直取郢都。而黔东南的大片山地非但有两大盐泉,更可以由南部包抄郢都。如果两地皆归秦人所有,则楚国郢都指日可下。

惠王回味过来,转头看向张仪:“相国不会是画出两个大饼安慰寡人的吧?”

“敢问君上,臣画过饼吗?”

“寡人如何才能得到这两个圈圈?”

“就凭臣的这个!”张仪张开嘴巴,伸出舌头。

众人又是一惊。

“这么说来,相国是要亲自出战了?”惠王吸一口气。

“臣请使郢!”张仪字字结实。

时交二更,昭阳正自酣梦,邢才带昭鼠敲响他的房门。

“阿叔,打扰您了!”昭鼠声音很低。

昭阳下榻,开门,坐回榻上,揉揉睡眼:“出啥事了?”

“一个大事。”昭鼠进来,悄声,“方才鄂君寻我,让我去抢盐。”

“抢盐?”昭阳吃一惊,“抢啥盐?”

“就是阿叔从齐国买回来的五十车海盐。”

昭阳睡意全无,吸口长气,闭目沉思。

“你答应他了?”昭阳抬头,看向他。

“没有。”

“啥理由?”

“我说这事儿风险太大,再说,涉及族人,尤其是阿叔,下不了手。”

“他怎么说?”

“鄂君没说啥,让我再考虑考虑。临走时,鄂君说,他对王叔讲好了,计划让我下去做个县尹,我问是哪儿,他说邓县或丹阳,让我选一个。我说丹阳位重,怕是争不到呢。他说,那就邓县吧。我问啥辰光可定,他说,王叔已经把我列入册中了,迟至年底,若是顺遂,个把月就能成。”

“若是这说,你不得不抢盐了。”昭阳苦笑。

“抢还是不抢,由阿叔定夺。”昭鼠接道。

昭阳沉思,良久,毅然决断:“抢。”看向昭鼠,“你可对鄂君直接提及邓地县尹的事,让他为你立个字据。”

“他不会立的。但王叔应下的事,应该可以。”亿卷阁

“也好。不过,你得与他一起面见王叔,当面讨王叔个准信。”

“成。”昭鼠略顿,“阿叔,你会抓我吗?”

“阿叔不会抓你,但左徒会。”

“哪能办哩?会不会像上次一样,杀我的头?”

“有王叔在,应该不会。不过,想不吃点儿苦头,怕是难哩。”

“嗯。”昭鼠点头,“所以我不肯应他。阿叔让我应下,有何妙意?”

“王叔抢盐,是阻止我们带回的齐盐进郢都。俟齐盐进郢,王叔手里的盐泉就不值钱了。楚地虽大,郢都是个风向标,王叔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郢都的。眼下他们的盐肆砸牌了,于我们是百年不遇的入场机会。王叔若是不想让我们的盐肆入郢,就只能闹事情。反之,对我们来说,只有让他们闹出事情,最好是闹到不可收拾,大王才会起肝火,我们也才会有机会。”

显然,昭阳考虑得更加长远。

“嗯。”昭鼠点头。

“记住,这事儿要暗做,谁都不可讲,更不可留下任何把柄。如果被左徒抓到,你就宁死不招。只要他们拿不到实证,王叔就会救你,阿叔也好生办法。”

“小侄记下了。”

按照预期,再过一日,首批五十车齐盐就可抵达郢都了。

郢都百姓欢欣鼓舞,翘首以盼齐盐。与此同时,由靳尚主持修建的后宫巫咸庙也近尾声,怀王兴甚,于这日后晌召请屈平、白云入宫。

怀王兴致勃勃地引领二人将庙殿里里外外巡察一番,留下白云与郑袖、靳尚磋商大庙落成大典的筹备事宜,自己一把扯起屈平,径往前殿去了。

“屈平哪,”怀王笑逐颜开,“不瞒你说,寡人自即位以来,就数这几日畅意呢。”

“敢问我王,都是何处畅意了?”屈平笑问。

“共有四喜临门哪!”怀王扳起手指头,“第一喜,郢人马上就能吃上盐了;第二喜,巫咸庙落成,巫咸大神入驻寡人后宫,楚、巴行将琴瑟和合,风调雨顺,福利长远;第三喜,昭睢奏报,兵坊已试制成功乌金利器,寡人亲试样品,不弱于秦器,我若再与秦战,秦人就占不上这个便宜了;这第四喜嘛,是陈轸的捷报,说是齐王不仅签下睦邻盟约,还额外赠送寡人海盐五十车,约寡人于秋后徐州游猎!”

“贺喜我王!”屈平拱手,“四喜临门,实为我王洪德厚积、为我大楚时来运转之吉相也!”

“哈哈哈哈,”怀王大笑几声,盯住屈平,“洪德也好,时运也罢,于寡人只认一个,就是用对了你屈平一人!”

屈平拱手:“臣诚惶诚恐,愧不敢当!”

“敢当,敢当,”怀王喜不自禁,“寡人得卿,犹如当年秦公得商鞅啊!”

“谢我王偏爱!”屈平奏道,“我王既然将臣喻作商鞅,臣请再进一言!”

“屈子,”怀王扬手,“莫说是一言,纵有十言、百言,你也只管讲来!”

“乌金、巴盐,尽皆是表,动表不动里,一切徒劳。积弊之楚,犹如重症之人,大王不下狠手,或将前功尽弃了!”屈平一脸忧急。

怀王正欲说话,一个宫人走进,叩道:“王上,香汤备妥了!”

“好哩,寡人这就去!”怀王转对屈平,“呵呵呵呵,你讲的这个里子如何动,是个重大话题,我们要沐浴薰香,之后再讲。”伸手,“左徒大人,请!”

屈平显然没有料到这个,正自犹疑,怀王跨前一步,挽起他的袖子,带他直入后宫汤池的更衣间。早有宫人进来,将二人衣服三下两下脱个精光。

汤池是个设在室内的澡堂,池分热冷两个,冷池巨大,由大理石砌成,宽两丈,长五丈,可容二十人自由泳游,平素是怀王与妃子在夏秋戏水的地方。冷池旁边有个单独的房间,里面有个热池,约一丈见方,池下有个火灶,可烧炭加热,水温恒定,里面泡着各种中药与香草,是出汗、解乏之处,被怀王称作香汤池。

诚惶诚恐中,一丝不挂的屈平被同样一丝不挂的怀王拖入香汤池,浸入汤水中。水温略烫,不消一刻钟,屈平已是大汗淋漓,怀王额头也是汗出,但显而易见的是,怀王十分享受这种热烫的感觉。

“屈平,来,为寡人搓个背!”怀王转过身体,给屈平个背脊,“听说人是尘土做的,真还就是呢,寡人天天搓背,可背上总有搓不完的尘灰。”

“臣遵旨!”屈平拿过搓巾,为怀王搓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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